废话:好吧,其实这篇是个挺有名的坑(!!!),我的一贯作风是见坑就躲,只看完结文= =但是这位作者不再写Green Day的同人了,而且在圈子里她的文被人推荐来推荐去,我带着好奇看了看.....然后.........我真的太喜欢这个设定了= =
这是篇粮食文,不是耽美,只是设定太萌了,文笔也赞!!我已经好久没有被粮食文萌的这么爽了...看得睡不着觉...于是我翻了...没有向作者要授权,想等到把她其他文都看完了决定翻译哪几篇后一起要的....所以还不算是无授权哈= =
声明:作者的文风真的很赞,但我是中文+英文+翻译废柴....如果有语句不通等问题,全都是我个人的错。
原文地址:sullen-riot.com/viewstory.php
此文AU架空....战争文。
Rebirth by Druscilla Ryan
译:Covina
纯粮食,无配对。
第一章:阁楼男孩
I.
当他亲吻隔壁男孩的时候,他还很小。他们在玩捉人游戏,而Billie亲了他的朋友。
当他的父母把他关进阁楼并锁上门的时候,他还很小。“被关在自己家总比关在集中营的好。”Billie不明白他们的意思,也不知道什么是集中营。但他却知道阁楼里有多少条椽子,多少根木板。他知道怎么玩井字游戏,他在堆满灰尘的桌子上自己跟自己玩。
Billie不知道为什么他被锁在阁楼里。他曾在公园里吻过一个女孩儿,他的父母只是笑他,没有阁楼。而当他吻邻家男孩的时候,只有尖叫,没有微笑。他爸爸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扔进了阁楼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。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。
四年后,搜捕突然开始,而Billie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。尖叫、撞击声传入耳中,还有他被关入阁楼后新出生的婴儿大哭声。他一声不吭。已经三天没有人来给他送饭了,他这才发现曾经被他称为爸爸妈妈的人,已经走了。
第四天,他听到阁楼门开了的声音,迅速躲到了墙角的桌子下。一个男孩走进来发现了他,那男孩看起来比Billie大很多。至少Billie是这么想的——他已经有两年没从镜子里见过自己了。实际上,那男孩儿只不过比12岁的Billie大两岁罢了。
男孩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阁楼的门关上了。他在低低的天花板下尽量站直,俯视着桌下的男孩。“你是谁?”他终于开口了,声音和Billie的不同,夹杂着不太明显的英国口音。
“我…我住这。”Billie轻轻地说,这是他八岁起第一次和别人说话。
“谁把你锁在这里的?”男孩的语气冷冷的,更像是在下命令,“你父母?”
“他们在哪儿?”Billie问,惊讶于自己竟然还在乎着他们,对他而言,那些人无关紧要,只是和他一起住在这房子里。
“他们被带去集中营了。知道你父母是犹太人吗?”男孩的手指在天花板的椽子上绕来绕去。
Billie眨了眨绿色的眼睛,“什么是犹太人?”
男孩嘲讽地哼了一声,“你是太笨还是太搞笑啊?见鬼,没准又笨又搞笑。叫什么名字?”
“Billie。”他从桌子下爬了出来,并没有站起。
“Billie. William.”男孩顿了顿,“英国名,有意思。”
“不是William,只是—”
“见鬼的闭嘴。我没有问你。”男孩厉声说,“起来。跟我去查查你是否应该被关起来。”
II.
“那么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阁楼里?”男孩问,看着Billie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,喝着水。他双腿放在桌子上,手中拿着一杆空弹枪,百无聊赖地对着天花板扣扳机。
“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亲了什么人。”Billie回答,一点也不感到羞耻。八岁的孩子本来就不懂羞耻为何物,被关的这几年让他远离社会更不会对此有任何帮助。
“你见鬼的亲了谁后果这么严重?”男孩问道,眼睛甚至没有看向Billie,“犹太?西裔美国人?死基佬?黑鬼?还是—”
“那些是什么意思?”Billie插嘴,惹得那男孩转过身来打了他两巴掌。
“不许他妈的打断我!我随时可以一枪毙了你,没有人会关心的,明白?”男孩用空弹枪指着Billie,枪口按在他头上,手指扣上扳机,“现在告诉我你亲了谁。”
“他住在隔壁。”Billie低语,“叫Nathan。”
“你是个基佬?”(我真讨厌这个词,但是原文是faggot,翻成同性恋吧也觉得不合适,体现不了那种贬义,所以只好基佬= =)男孩大笑,“该死,小孩儿。怪不得他们把你锁进阁楼里。”
Billie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,“什么是基佬?”
“就是你喜欢操其他男孩。”他说,然后又打了Billie一巴掌,“你绝对不会因此而被关起来,你见鬼的幸运到家了。现在闭嘴,不许再问愚蠢的问题了,按照我说的做:”
“呆在这个房子里。如果你出去了,那么不是我就是随便什么人一枪毙了你。你永远不许对我说‘不’。明天我会给你弄些衣服,然后你穿上它们,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选择。还有,必须停止问那些傻问题。”
Billie咬住自己的下唇,点头。但他需要问一些“傻问题”。被关在阁楼里长达四年之久,只有寂寞陪伴着他,词汇量可是一点也没长进。
他不了解如今的世界。
也不了解战争。
“我能…能再问一个问题吗?就一个?”Billie问,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尖了些。他畏缩地等待着另一巴掌。
“说出来听听。”男孩说,枪在两只手里抛来抛去。
“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
一双蓝蓝的眼睛带着震惊看着他,男孩儿的唇几乎在微笑,“Michael. Biblical。”他顿了顿又说,“叫我Mike。”
Billie冲他点了点头,紧接着打了个哈欠。他被叫Mike的男孩粗鲁的推进了一间屋子里,“我回来前不许离开。”
“晚安。”Billie嘟囔着。很久以前曾被他叫过“妈妈”的女人对他说过这句话。
几秒钟的停顿后,灯熄了,门关了,锁响了。这是自从Billie亲过邻家男孩那时起,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。
III.
Billie洗完了澡,盘腿坐在床上,玩着Mike先前逼迫他穿上的裤子的裤脚。门开了时,他给了Mike一个略带疲倦的微笑,但Mike并没有回他另一个微笑,“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你父母当初没把你这个小基佬扔进集中营?”
Billie什么也没说,清楚的记得昨天因为问了问题而被Mike掴了巴掌。
“让我猜猜,”Mike猛地将Billie扔倒在床上,“你不知道集中营是什么对不对?”当年轻的男孩儿点头时,Mike在他身上吐了口唾沫,“那地方是专门给你们这些人准备的。基佬,犹太,残障—”
“而我是个基佬。”Billie闭上了眼睛。
Mike又在他身上吐了一口,“是啊,你是。”
“谁…谁可以不去那里面?”
“我见鬼的没告诉过你不准问问题吗?”Mike咆哮,“你是不是真想让我给你一枪?”
“不。”Billie声音很低。
“小孩儿,你见鬼的到底有什么毛病?你对集中营一无所知,也不知道什么是基佬,你什么也不知道!你被锁起来的时候多大?多大?”Mike冲他喊。
“八岁。”Billie静静地说,“那时刚刚过完生日。”
“你现在多大?”Mike命令般地发问。
“我….我不知道。”
显然对这个答复不满意,Mike再次在年轻的男孩儿身上吐口水,“呆着别动。”他一边咒骂一边飞快跑出了房间。Billie听到了枪响,以及更多的咒骂声,然后是脚步声。Mike走进了屋子,“你12岁。”一张纸在Billie面前摊开,是他的出生证明。“他们把你锁在阁楼里有他妈的四年了。怪不得你这么笨。”
Billie想要反驳说自己并不笨,但他不想再被吐口水或掴巴掌了。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假装Mike说的一切都没错,“他…他们说我被关在这里比在集…集中营要好。”
“的确。”Mike说,他点上了一支烟,“在阁楼里呆四年比在集中营的4小时要好过得多了,至少你还活着。”
“那么他们死了。”Billie的语气中带有绝对的漠然,他几乎要质疑自己是否曾经有过家人。把他关进阁楼,一天给他送两次食物的那些人算不上是。
“是。”给他这个答复的声音一样没有感情。“在集中营里死比去当试验品要好。”Mike显然并不在意多解释一下集中营,他的脸几乎因此而容光焕发,“死亡集中营对你们这些犹太、基佬来说是最容易的。面临枪毙或是进浴室。刚开始我认为你们都应该被扔给医生们当试验品,但我父亲说那太昂贵了,为什么我们要为了你们而浪费那么多钱呢?”
Billie什么也没说,他头脑里仍然是个八岁的小孩儿,努力想把自己刚刚被告知的这一切理清楚。“浴室。”他没有像问问题一样把尾音提高,希望自己不要再得到一个巴掌。
“毒气室。你们吸入毒气,然后被杀死。但是作为试验品最有意思了,”Mike的脸几乎要发光了,“医生试验你们,有些时候他们会砍掉你的一只手看看你在血流光之前能活多久。试试他们能拔下你多少根头发然后—”
“拜托别说了。”Billie因为听到了“血”而脸色泛白。他宁愿被Mike打巴掌也不想再听下去了。
Mike瞪着他,“去洗澡,马上。你的衣服在那边,快去!”他吼着看Billie爬下了床。
Billie听着男孩一边咒骂一边愤怒地踢着东西,觉得自己要被他按在水里淹死。这个十四岁的带枪男孩把“基佬”当做Billie的名字。当他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便被男孩用枪柄打了几下,然后被踢,直到男孩离开他走向厨房。
Billie醒来的时候发现脸颊上沾着血迹,他走到卫生间想将它们洗掉,Mike突然出现在门口,吓了他一跳。“你需要剪头发。”然后他抓着Billie的胳膊把他拉去了厨房。占有血迹的毛巾被扔到了他们身后的地上。
Mike把Billie的头发剪到了肩膀那里,他的手指穿进发丝,“头发真厚。”
Mike自己的头发剪得很短,每当他出去见那些所谓的“重要人物”时,便会将头发梳成侧分,尽管Billie不知道那些“重要人物”究竟是谁。他还会在头上扣一顶深色的帽子,上面有个Billie没见过的标志。一个打扮得像个士兵的十四岁男孩。
“如果我也是个基佬,就会认为你挺漂亮的。”Billie听了这话后微笑起来,Mike打了他一耳光,“但我不是,”他吼着,“所以别冲我那么笑。”
“我曾经亲过女孩。”Billie安静地咕哝着,“我也有亲过女孩的。”
“随便你说什么。无论亲过多少女孩,只要吻过一个男孩,你就是一个基佬,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名字,它会作为一个标志伴随你一生。一个犹太基佬。”Mike点燃了另一支烟。
Billie并不是个犹太人。尽管他不知道什么是犹太,但他不是。Mike知道什么是犹太,也知道Billie不是。他还知道为什么Billie的父母会死。Mike恨自己的父亲。他知道为什么Billie的父母会死。
IV.
Billie藏在房间角落里的桌子下。他知道Mike会踢这张桌子的,Mike也知道他躲在哪儿。他只花了三分钟就走进了房间,踢了桌子。他揪住Billie的头发把人拽了出来,将他扔到了墙上,“我告没告诉过你不许对我说‘不’,基佬?”
“你想让我把手放到炉子上!”Billie歇斯底里地尖叫。当Mike把他推到床上并点燃了一支烟时,他瞪大了双眼。
“过来。”Mike招手让他过去,看到Billie没有动的时候咒骂了起来。向床边迈了两步,然后把燃着的雪茄按到了Billie的脸颊上。年轻的男孩尖叫起来,双眼充满泪水。Mike叼住了烟,“你需要学学怎么听命于我。”说完就离开了房间。
Billie洗着脸颊时发现Mike站到了他身边,手上拿着一只新的雪茄,“疼吗?”他看到男孩点头,“记住它。”
“但是没有炉子上那么疼。”Billie小声嘀咕。
“你想试试?”Mike突然说,“你如果继续这样,基佬,那你就有更多需要面对的了,远远不只是一些烫伤。”
Billie什么也没说,只是继续揉着脸颊。Mike看了他几分钟,然后耸耸肩走了。有些时候他真希望自己当初就把Billie留在锁着的阁楼里,至少能不用这么担心这个基佬。
他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要把阁楼的门打开,他应该就让它那么锁着的。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让Billie和其他基佬一样躺进坟墓里,或者将尸体推在一起,一把火都烧掉。绝不可能是因为同情他。Mike的父亲是Rebirth(新生)国民军的副将,他不会有任何同情心。
Billie低着头出现在厨房门口,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,“对不起。”他低声道,转身要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Mike站了起来走向年轻男孩,揪住他脑袋后面的头发,让Billie的一双绿眼看向自己。“你吸取教训了。”他说,“吃吧。然后去读读书什么的,不许进阁楼,就在房子里呆着。”
Billie眨了眨眼,“Mike,你能给我讲讲战争吗?”
又一次,热情爬上了Mike的脸,他坐了下来,Billie则坐在斜对面,“你知道战争是什么吗?”
“人们打架?然后进集中营?”Billie试着说,“就像基佬和幽太?”
“是犹太。”Mike纠正他,“如果不是战争期间的话,我们的所作所为就会被称为谋杀。但有了战争,一切就都没问题了。我们正在铲除你们这类人。”他直直地看向Billie,“你们所有人都不值得活着。我们将创造出一个完美的种族。没有同性恋,没有犹太人,没有黑人,没有残废,没有天主教徒,没有混血儿,没有移民,没有法国人、美国人、爱尔兰人。”
“但是我没有符合那里面的大部分条件,”Billie说,“我想。”
“你是个基佬,还是犹太人。虽然你的一家是德国人但那远远不够好,”Mike耸肩,“你很快就会死的。”Billie咬住了下唇。“别那么看着我。你对我毫无价值。一旦我受够你了,你就得去当试验品或者我把你带到外面去给你一枪。这取决于你的表现。”
Billie的头又低了下去,“我能走了吗?”
Mike的椅子几乎报废了,他把它推离了桌子旁,“先吃东西。如果我真想让你进集中营,那你现在已经在里面了。”Billie依然没有动,Mike冲天花板开了一枪。Billie转头盯着他,睁大了一双绿眼。
“吃东西。”
Billie马上挪到了碗橱旁,等Mike离开房间后,他让眼泪流了下来。至少在自己被锁在阁楼里的时候,不会有一个14岁的男孩冲着天花板开枪,也不会用烟烫他。即使他知道Mike想让自己死,Billie也不会逃跑的。
他需要他。
第二章:将军
I.
现在距离Mike枪击天花板事件已经两周了。两周,Billie的身上已经布满了瘀伤与创口,他的手腕儿缠着纱布。两周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。Billie呆在Mike要求他呆的房间里,听到尖叫声时他假装在读着Mike早先扔给他的那本书。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房间,所以他没有离开,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,当听到脚步声时飞快的跑回桌子旁。
门开了。Billie转过头看到Mike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,她深色的头发将橄榄色的皮肤衬托的几乎完美。“你,跟着我。现在。”Billie咬着脸颊内侧,跟着Mike走下楼梯。他知道即将要发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,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橄榄色皮肤的女人来说。几分钟过去,他们站到了后院里。
Mike把女人扔到了地上,“她是个法国天主教徒。”Billie几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,惊恐地盯着正在抽泣的女人。她的一只手搂在肚子上,另一只则抓着自己的脖子。Mike用枪指着她。
“你不能!”Billie瞪大了双眼,“你不能,Mike。她怀着一个孩子呢。”Billie看着Mike的枪口,眼睛充满了泪水。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,但是发白的指关节紧握住枪却让一切变得不同寻常了。
“你不想让我冲她开枪?”Mike问。Billie点了点头。“好,那你来。”Mike把枪推进Billie手里,又从腰带里拔出了另一把。他把枪按到Billie后脑上,“你来杀她,要不我毙了你们两个。”
Billie瞪着手里的枪,“但-但是我….Mike?”
“开枪。”不是Mike的声音,而是那女人的。“开枪吧,孩子。上帝会将我带走的。因此救你自己一命,他会原谅你的。你的生命之路还长着呢。”
Billie抽泣颤抖着看着枪,紧闭上了眼睛,“Mike,请别—”
“开枪。”Mike把枪按上了Billie的太阳穴,“要不然我毙了你们俩。马上开枪,基佬!”
Billie尖叫着扣了扳机,女人身体垮下去的时候,他跌到了地上。接着眼泪与呕吐一起折磨着他的身体,甚至没有意识到枪还在自己手中。Mike把枪拿了回来,“起来。”Billie被他从地上拽了起来,“起来,你这个废物。她只是个天主教徒。”
“她身体里还有个婴儿。”Billie哽咽着被Mike扔到了楼梯上。
“那么算是少了两个。”Mike厉声说,“又少了两个天主教徒需要去担心,也算是少了两个法国人。数字问题而已。不算人,也不配有名字。我才他妈不管她是不是怀着一个基督的兄弟呢。只是数字问题,算不上人。”他眯起了眼睛,“去洗澡,你闻起来就像她。”
II.
一小时后,Mike处理完后院橄榄肤色的女人尸体,回到了屋中。Billie正试着撬开阁楼锁着的门,他在心中已经给女人起了个名字,Olivia(源于女人皮肤的颜色olive橄榄色得名),他默默地怨恨着Mike。对Billie来讲,名字很重要,而不是数字。而且他只能数到20以内的数,再往后就会忘了。
Billie不知道为什么阁楼的门打不开,他只知道在那里面生活要比在外面容易得多,只需要杀掉阁楼里的蜘蛛,而不是一个哭泣着的名叫Olivia的孕妇。Billie尖叫着用拳头击着门,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“我想我告诉过你离阁楼远点。”Mike斜倚在墙上,叼着雪茄,看着Billie,“我只说过两件事:别离开屋子,别进阁楼,对吧?”
“我恨你。”Billie安静地说,闭着眼睛想让眼泪停下来。
“很好。”Mike慵懒地挠挠鼻子,“你本来就不应该喜欢我。我为什么想让你这样的死基佬喜欢我呢?”Mike揪住Billie的衣领,将他从阁楼的门前拽开,推进了另一个屋子里。这曾经是Billie父母的卧室。“杀她的时候,你喜欢那种感觉吗?”他坐到了床上问。
Billie站在门口,盯着地板。
“我在问你话,”Mike说,“马上回答。”
“为什么他们要给你枪?”Billie安静地问,“你没比我大多少,为什么他们给你枪?”
Mike捡起一个玻璃杯将它扔到了地上,用一种Billie听不懂的语言咒骂出声。“他们给我枪有两个原因。第一,因为我他妈的是名士兵。第二,为了杀像你这种活着都浪费空气,并且还他妈的不回答我问题的人!”
“不。”Billie终于回答了他,“我不喜欢杀她的感觉。你应该很享受,我想。也许我来杀她对她对你都更好一些。”
“我说过让你去洗澡。”Mike说,“而你没有。下次再这样我就切了你的手指,别以为我不敢。”
III.
“你的名字拼起来像个女孩名。”Mike边说边走进厨房。Billie坐在桌旁,什么也没做,只是盯着自己的双手。“怪不得你是个基佬。”
Billie看向他,眼中毫无畏惧,“比起要向人们开枪,我更喜欢做个基佬。”
“好吧,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杀了我。如果你能撬开你房间的锁,那也能撬开我的。”
“我为什么想要杀你?”当Mike拿着餐具走向抽屉的时候,Billie的声音逐渐变小,头也更加低了下去,“为什么你要把阁楼锁起来?”他问,希望能留住自己的手指。
“我为什么做那些事你管不着。”Mike厉声说,“我不需要像你这种犹太基佬解释我的作为。”尽管男孩知道Billie不是犹太人,但他喜欢这样侮辱他。这两个词几乎是国民军成员口头语中最具羞辱性的了。
对Billie来说都无所谓。Mike的所有话都代表着恨他,而他能不能活下去,得看Mike的心情了。
“谁可以不死?”Billie问,又一次盯住了自己的双手。
“白人,新教徒。路德教徒,浸礼会教友必须改信新教,如果不改,进集中营。没有残疾、听力、视力问题的人,还有直人。”
“直人?”Billie看向Mike。他知道自己不至于因此被伤着,因为此刻Mike的眼中有一种亮光,每当他谈论起死亡,问起死亡以及受害者的时候,Mike的眼中都会出现这种光,他的问题也就不会换来疼痛。
“不是基佬的人们。”两根手指点燃了一支烟,Mike叼着它微笑,“死去的人会比活人还要多,但我们追求的是种族的完美质量,而不是数量。”
“你怎么发现她的?Olivia?”Billie还来不及管住自己的嘴,那名字就已经溜了出去。它似乎在整栋房子里回响着。
“Olivia。”Mike吸了一口烟,“Olivia。我刚刚知道,Olivia不只是个数字。”Mike厌恶地看进正低着头的年轻男孩那双绿色的眼睛里。Billie的脑袋被滑到下巴底下的枪托了起来,“Olivia。”
“她有名字。”Billie低语,“所有人都有名字。”
“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认识、记住,”Mike说,“那些人就是数字,数字不值得拥有名字。”
“那我的名字呢?”
“你的名字对我来说P都不是。”Mike说着,将烟按在了Billie的手上。他微笑地看着Billie的绿眼中逐渐充满泪水,跑向水池去洗伤口,“而你,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毫无价值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名字。”Billie说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句话,但他就是说了。
IV.
Mike在盯着电视屏幕。Billie也是,他第一次见到战争。人们在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,Mike每次咒骂的时候也是用这种语言。“宰相Kristof.”Mike说,他知道Billie不会明白的。年长些的男孩指着屏幕上和他眼睛、头发很相像的男人,声音冷冷地说,“我父亲。”
“他们在说些什么?”Billie问。现在距离他在后院射杀那女人已经有一个星期了。Mike刚刚出去了好几个小时,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冲Billie嚷或者开枪了。Billie知道他的外出与电视上正在说的事情有关。
“战争。”Mike回答,“国民军开始侵入东方国家了。白人天主教徒如果不想进集中营而和我们的士兵开战,他们就会死,这是当然的。人肉盾牌,如果可以称他们是‘人’的话。”带枪的男孩点燃了烟,在Billie的印象里,他第一次看到Mike的双手颤抖着。“Kristoph今天给了我父亲更大的权利。他可以随意查抄任何人的家,窃听任何人的电话,杀害任何人。甚至是我们自己这边的人。”
“我以为你们早就可以那么做了。”Billie安静地说。
“不合法的。”Mike咕哝,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,“必须得有个理由。比如你的父母是犹太人,那就是原因。但杀一个没有犯罪的白人新教徒是不合法的。以前是不合法的。”
Billie咬着下唇,慢慢地问了一个问题,“你—你觉得那样做好吗?”
“我父亲怎么想,我就怎么想。”Mike的语气中充满顺从,“我父亲认为那样做是对的,那就是对的。宰相也是,Kristof从来没错过。”Billie什么也没说,准备离开。“留下来。”Mike突然说,“你得听着这个。”
“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。”Billie说,当他看到Mike的表情时又迅速坐了回去,那表情通常会紧跟着雪茄烫伤或枪声。
“他们在说德语。”Mike说,懒得看Billie一眼,“你住在只会说英语的德国地区。宰相是德国人,大屠杀时期,他父亲曾在集中营里工作过,大笨蛋。”
“达屠杀?”Billie把膝盖蜷到胸前,他不知道那个单词,从没听过,但内心却感到一阵寒意。
“我们在做他们未曾完成的事。”Mike说,“他们搞砸了,而我们不会。屠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,德国。”他一边说一边环视房子,好像墙上的那些画都突然动了起来,一段段回放那个时期的影像。
“你不是德国人。”Billie说,“你听起来和我不大一样。”
“我是英国人。”Mike说,“是德国开始的这一切,他们杀了罗马教皇,美国总统以及所有皇室家庭——全部都是由我父亲完成的,所以他现在是副将了。”
Billie玩着自己的头发,想要无视Mike说的话,却又在试图理清头绪。他知道“皇室”的意思,也知道“家庭”的意思。他知道教皇和总统都是人。他知道这些人已经死了。但他不知道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他在哭。他想都没想就抹了把眼泪。当Mike揪住他后脖颈把他扔到地上的时候,他低低地哭出了声。
“他们算个P!”Mike叫喊,他的靴子踏在Billie的后脑上,“他们算个P,就跟你一样。好吧,”他弯下腰,看着Billie的脸,“也许他们比藏在阁楼里的小基佬要好点,但也没好多少。”他挪了挪脚,踢上了Billie的肋骨。“起来。去干点什么事,他妈的从我眼前消失。”
Billie听到了电视被关上的声音,他离开了屋子。
V.
Billie站在曾经被用作书房的房间里看着书架。他的手指抚上那些布满弹孔的画,猜想Mike就是在这里练习射击的。桌子中央有一本亮红色的书,它比其他的书都要厚一些。Billie记得自己曾经读过它,是关于埃及、圣诞节还有一个女孩给一位男人剪头发的故事。
Billie不明白这书怎么不招人待见了,但Mike显然不喜欢它。他数了数,上面一共有九个弹孔,里面缺了很多页,有幸留存下来的书页上还被潦草地写上了很多Billie看不懂的词。他把书合上,希望他不会闻起来像它。每次Billie做了一些Mike不喜欢的事时,年长的男孩就会说Billie闻起来像它。他曾经说过他闻起来像天主教徒、中东人、基佬。
Billie从书架与墙中间揪出了一本满是灰尘的书。把封面的尘土拂掉后,绿色的眼睛明亮了起来,他微笑。
“那是什么?”Mike站在门口问,手里拿着一杯棕色的液体。
Billie看起来很害怕,不想说任何话。Mike的枪几乎已经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射了个遍。
“基督啊,你这个小孩。”Mike把被子放在桌子上,从Billie手中夺过书,“《绒布小兔子》。”他看着Billie,就像在看一个疯子,把书塞回了他手里。“笨蛋基佬。”他嘟囔着离开了房间,忘了拿杯子。
VI.
一天晚上,Billie问,“你妈妈是谁?”Mike没有在看电视,也没有练习射击,所以他抓住机会问了这个问题。
“我妈妈。”Mike看着年轻的男孩,“我妈妈死了。我父亲给了她一枪,就像他杀你父母一样。”
“为什么?”Billie的声音中有种夹杂着愤怒的绝望,他试图理解滥杀的意义。
Mike看着他大笑了起来,“为什么?妈的,如果我问了那个问题,我现在就和她一样,腐烂在什么地方了。”他哼了一声,转过头看着自己刚刚擦得锃亮的鞋。“等等。”发现Billie试图离开的时候,他叫住了他,“我明天得出去。两个国民军士兵会过来,然后我整个晚上都回不来。”Mike瞥了一眼年轻的男孩,“所以明天你得呆在阁楼里了。”
“好。”Billie说,转身要走。
Mike打了他一巴掌。
VII.
Billie八岁的时候被父母扔进了阁楼里。而Michael看着父亲枪击妈妈的时候,则比他还要小一岁。将军的三个孩子服从命令,坐在沙发上。Michael坐在12岁的姐姐Chastity和9岁的哥哥Nicholas中间。两个年长的姐弟看着父亲将他们的母亲扔下楼梯时,吓得一动也不敢动,紧紧地抓住最年幼弟弟的胳膊。
“别出声。”Nicholas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告诉Michael。
“可—”
“别说话。”Chastity低语。她闭上了眼睛,不想看将军把自己的妻子扔到客厅的地板上,然后她又迅速地睁开了眼。她和Nicholas一样,都紧紧地闭着嘴。Michael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。
“法国婊子!”将军冲地上的女人喊,在她试图坐起来的时候又把她踢倒了。“我早就该意识到不能让你们这些人有例外。你一定是用了巫术来蛊惑说服我。”他的妻子在将军大嚷的时候坐了起来。她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,抬起头看着他,眼中丝毫没有畏惧。甚至在她丈夫拔出枪的时候,也没有一点动摇。“要是别人的话,现在已经开始求饶了,但你不屑于此,是不是?”
“不屑于你。”女人冷静地说,“只有你,亲爱的。”
“妈妈!”Michael大喊,挣脱了姐姐的胳膊,但Nicholas却将他揪住了。
“Michael ,停下!” Chastity把弟弟拽了回来。
将军的妻子给了小儿子最后一个微笑。
她的三个孩子看着子弹飞出,听着枪响,都闭上了眼睛。两双棕色眼睛,一双蓝色的。Nicholas 和Chastity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弟弟抓的更紧了。Michael尖叫出声,跑向了倒在地上的女人。
将军看着他的三个孩子,视线停留在仰头看他的最小的儿子身上,“你看起来像她。”两根手指沾了地毯上的血迹,涂到了Michael的脸颊上。“现在你闻起来像她。”他看向女儿和二儿子,“把他带出去。”
VIII.
如今,Michael是将军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孩子。
翻译部分结束了...
原文坑。
继续废话:我知道翻坑没意义....可这篇...太吸引我了。而且我刚开始喜欢Mike,作者就给坑了....我在想以后向作者要授权的时候问问她这篇的结局有没有个打算....就算是个大概也行啊...哭